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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传世名著”中的那些中秋

2021-09-22 08:40:03      来源:新华日报 | 于 锋      人气:940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这是明代作家冯梦龙(苏州人)在其代表作《醒世恒言》中的一句话。再过几天就是2021年的中秋佳节了。中秋是万家团圆的日子,千百年来,无论再忙,人们都要在月圆之夜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凝聚着亲情和温情的中秋节,因此在国人的寻常生活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江苏文脉整理与研究工程”编纂的《江苏文库》中,收录了一批历史上江苏人创作的古典文学名著,其中就描摹了很多不同历史时期的中秋节,为后人留下了珍贵且有趣的中秋文化图景。

生于南京的清代作家曹雪芹,其不朽的巨著《红楼梦》堪称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贾府怎么过中秋节,在书中七十五回《开夜宴异兆发悲音 赏中秋新词得佳谶》和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凄清 凹晶馆联诗悲寂寞》中有着生动的记录。书中首先写宁国府的中秋节。因为宁国府贾敬去世仅有两年,子孙还在居丧守孝,按照当时规矩,是不能大张旗鼓过节的。因此,贾珍决定八月十四过个节:“咱们是孝家,明儿十五过不得节,今儿晚上倒好,可以大家应个景儿,吃些瓜饼酒。”说归说,贾珍还是带领妻子姬妾在会芳园丛绿堂赏月作乐:“煮了一口猪,烧了一腔羊,余者桌菜及果品之类,不可胜记”。

荣国府这边,中秋节就要热闹得多。八月十五之夜,“园之正门俱已大开,吊着羊角大灯。嘉荫堂前月台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陈献着瓜饼及各色果品”。贾母带领众人先焚香拜月,然后一起到假山上的“凸碧山庄”赏月。这地势很高的“凸碧山庄”颇有讲究,桌椅都是圆的,取团圆之意。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玩起击鼓传花,“若花到谁手中,饮酒一杯,罚说笑话一个”,就连一向板着严肃面孔的贾政,在花传到自己手中时,也讲了一个和八月十五有关的笑话。

除了击鼓传花,荣国府的中秋之夜,贾母还带着众人听笛、赏桂、吃月饼,月饼种类繁多,书中提到一种来自宫中的“内造瓜仁油松穰月饼”,光听这名字,就可想见制作程序之繁复。四更天,众人都各自散去,唯有黛玉和湘云二人并未去睡觉,来到山下水边的“凹晶馆”赏水中之月,“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二人联句作诗,著名的“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两句就来自这一来一往间。

去年,《江苏文库·精华编》推出了清代苏州文人沈复的《浮生六记》,书中一段“中秋沧浪亭赏月”极其清新率真,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八月十五的晚上,刚刚病愈的沈复带着芸娘到隔壁的沧浪亭赏月。登上土山之巅,月亮还没升起,苏州城“炊烟四起,晚霞灿然”。夫妇二人烹茶赏月,“少焉,一轮明月已上林梢,渐觉风生袖底,月到波心,俗虑尘怀,爽然顿释”。在书中,沈复还写到,吴地女子有八月十五“走月亮”的民俗,“妇女是晚不拘大家小户皆出,结队而游”,正与《清嘉录》中的记载相印证。

明代兴化人施耐庵的《水浒传》中,至少三次写到中秋节。第二回中,九纹龙史进邀请少华山头领在家中赏月饮酒过中秋,施耐庵将中秋月写得无比浪漫:“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影横旷野,惊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冰轮展出三千里,玉兔平吞四百州。”

清末丹徒(镇江)人、小说家刘鹗的《老残游记》的第十八回《白太守谈笑释奇冤 铁先生风霜访大案》中,讲了一则发生在中秋节的投毒奇案。山东齐河贾姓人家13口吃月饼身亡,素有清廉之名的抚台刚弼滥用刑罚,颟顸糊涂,将魏氏父女屈打成招。幸好有侠义的老残出手,请来明辨是非的官员白天尊重新审理,终于抓住了真凶,为魏家父女洗清了冤屈。一桩由月饼引起的冤案,真实反映了清代官场的黑暗与官员的昏聩。作为“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的《老残游记》也被收入了《江苏文库·精华编》,已于2019年正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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