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这个春节,过得不同寻常。那个叫“新型冠状病毒”的恶魔,从去年年底,开始肆虐武汉人民。然后通过人传人,向全国蔓延。因病毒从武汉发起,所以人称“武汉肺炎”。时值今日,疫情还在呈上升趋势。
春节前几天,我得了重感冒,恶寒,咳嗽,在家吃药,感觉好点继续做家务,办年货。接下来开始发烧,大半夜跑去中医院打点滴。
那时候,网上已经开始传来武汉疫情的消息,敏感的人们开始戴口罩出门。急诊室的值班医生明显增多,都带着大口罩。陆续来看病的人也多,发烧、咳嗽的病人中,个别老人没有戴口罩;年轻人戴着白的、黑的、蓝的各种颜色口罩。我因为出门着急,忘记了拿口罩,心里有些不安。轮到我看病的时候,坐在医生旁边,觉得自己重感冒,这样跟医生说话,很不礼貌。看到医生办公桌上靠墙的地方,有一包已经拆封的口罩,就试着问医生要一个。医生拿一个口罩递给我说:“这个口罩是不准随便送给病人的。”我说:“我知道,谢谢!”
戴上口罩,突然觉得身边的医生,还有陪伴我的家人都安全了许多。尽管我发烧戴口罩是很难受的,口和鼻子中的热气不断冲出,口罩里就像一个锅炉房。但是,我还是坚持戴上。
量完体温,三十八度五,比在家时候低了点,也许是临行前喝了一包小柴胡冲剂的效果。医生询问病情,特别问了肚子疼不疼。我回答不疼,随即联想到新型冠状病毒有腹泻的特点。
医生给我开了口服退烧药,说暂时不用消炎药;开了一瓶热毒宁和一瓶维生素用于打点滴。医生开药期间,接到一个电话,是医院一位负责人打来的,在统计夜班期间发烧病例。那时,天还没有完全亮,大概五点多。我想,医院已经重视了。
门诊输液室里,比我来得更早的人,有十几个。多数是年轻夫妇带发烧的孩子来打点滴,有的孩子爸妈还穿着睡衣。
我的点滴还没有打完,烧已经退了。心里暗自感谢医生用药对症。记得医生说:“打点滴若没有效果,你要来查一下血,看是否病毒感染。”我很明白,医生指的是普通病毒,肯定不是“那个病毒”。现在退烧了,就说明我是普通感冒。
心里很清楚,我是受了风寒。但是,非常时期,还是有些担心。除了咳嗽厉害,不再有发烧的感觉。为了巩固,早饭后再次来到发热门诊,医生开了同样的药。输液门诊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个地方坐下来,排队。一个记者模样的小伙子拿着相机拍照,被医护人员阻止,后经协调,继续拍照。看来媒体已经关注。农历腊月二十八晚上,儿子从广东珠海回到家中。饭全由先生来做,我因为感冒,只喝点粥。我怕感冒传染给儿子,让儿子给我夹点菜。儿子说:“你不怕我是从珠海来的吗?”我说不怕。吃饭的时候,谈论最多的是新型冠状病毒。那时候,宿迁还没有一例。儿子说广东最早的两例就在珠海,也是有武汉旅居史的。我们都庆幸自己住在这样的小城。
嘴上说不怕,我是不怕我自己,但还是担心儿子。唠叨便多了一些,你一路上带口罩了吗?你在机场去人多地方了吗?飞机安检严格吗?量热了吗?你在南京停留一天,还到一些单位办事,到底接触到什么人了呢?
儿子说:“放心,我来的时候,珠海才两例,不是在我工作住宿的地方,只要我在机场没有遇到,就没事。”
机场,我更不放心,南来北往的人那么多。
于是,我不准儿子拜年,就在家里。直到今天,儿子没有见到奶奶、外公、外婆、姐姐。只和我们在一起。我呢,春节后也没有见到父母,同样不准女儿回来。弟弟们电话约去小聚,坚定拒绝。
武汉封城;全国部分高速关闭;农村公交停运;小区进出门量热检查;武汉医疗资源告急,全国四面八方向武汉捐赠物资;武汉紧急建造“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我每天捧着手机看新闻,看新增病例情况。然后不断地把一些消息发在朋友圈,发给家庭群里,发给儿子和女儿。每天给老人打电话,给孩子打电话,交代他们不要出门。女儿带着两岁多正调皮的孩子,宅在家里很难受,女婿又不断地往工作一线跑,女儿跟我抱怨。我对女儿说:“第一,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抱怨,不生气;第二,全国人民都在紧急防控,不是你一人。”然后,我把好友做医生的女儿发在朋友圈的一段话转发给女儿,“好好在家呆着,不要让我们的努力功亏一篑。你所谓无聊的“家”,却是多少医生护士警察回不去的家。”这样一番教育,如定海神针,把女儿给镇住了。
好在家里有储备的酒精,我让先生一遍一遍地消毒。家里储备的口罩和近期购买的口罩也拿过来消毒,有时还用开水烫一下,并尽量节约使用。
儿子看我过分担心,帮我做了理性分析。然后安慰我说:“您慎重对待是对的,但是不要过分担忧。只要我们做到少出门,出门戴口罩,勤洗手,饮食讲究卫生就没事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藏着心事,儿子毕竟是在非常时期从千里之外的珠海回来,我一边相信没事,一边还在担心。谁知道他在机场或者酒店遇到过携带病毒的人没有!专家说,是否传染,要隔离医学观察14天才能确定。不管有没有,我都在暗暗地数着日子。
庚子年的一月十一,立春。儿子从珠海回来十四天了。
没有一个严冬可以阻止春天的脚步,春天来了。
推开窗户,阳光灿烂,风儿暖暖,眺望远方,一切都在期待中。
我继续给女儿和儿子规定,好在家待着,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好他人。我们不能为国家做些什么,好好地待在家里,就是对社会的贡献,就是对国家的支持,就是对前线战士的帮助。相信疫情终将被战胜,胜利的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我们静静地等待花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