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在意大利博洛尼亚国际童书展揭晓,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获奖。这是该奖项设立60年来,第一次颁给中国作家。中 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奇葆委托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钱小芊向曹文轩获得国际安徒生奖表示祝贺,感谢他多年来为中国儿童文学 事业作出的贡献。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向曹文轩发去贺信。
国际安徒生奖由国际儿童读物联盟于1956年设立,是世界最高荣誉的儿童文学奖项,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二世为其最高监护人,有“小诺贝尔奖”之称。该奖项每两年评选一次,旨在奖励世界范围内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和插画家。
自曹文轩进入5名候选人短名单以来,儿童文学界一直在期待这个历史性的时刻。这既是对曹文轩文学成就的奖掖,也是对百年中国儿童文学的肯定。
曹文轩获奖是“实至名归”、“水到渠成”
得知曹文轩获奖,中国作协副主席、儿童文学委员会主任高洪波认为,这是“实至名归”、“水到渠成”。在他看来,曹文轩秉持“优雅”的写作姿态、 “优美”的写作风格、“忧郁”的写作情怀,这使得他对生活有一种独特的发现。他的作品拥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从不回避苦难,却那么美好,既打动中国读者,也 打动其他国家的读者。在高洪波眼里,曹文轩是一个“劳模”型的作家,对自己的写作要求很严,认真地对待写作素材和读者;作为一名学者型作家,他有理论建 树,有自己的艺术主张,形象思维和理性思维相得益彰,思想的深度和艺术的美感并重,这是其他作家难以企及的。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在接受采访时称,曹文轩是一个非常沉着、自信的作家,他和“浮躁”二字无缘。“这么多年来,尽管儿童文学的市场急剧扩展, 文学也好,文化也好,各种潮流五光十色,但是我们看到,无论是作为一位学者,还是作为一位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的根基、信念从来就没有动摇过。如果我们耐 心地看他30年前、20年前,一直到今天的作品,看他关于文学的表达,就会知道他始终相信文学,坚守自己的写作理想。他的儿童文学写作,就是要追求真善 美,给读者提供美的经验,用美的精神去陶冶人。他所关注的,他所着力表达的,也始终是人性的美好、人性的宽阔。他所关切的,始终是如何通过写作来帮助我们 民族一代又一代人实现精神上、性格上的健全,打好人性的底子。”
最近几年,评论家方卫平因担任“国际安徒生大奖书系”主编,对荣获该奖项的诸多作家有较为深入的研究。在他看来,安徒生奖有一些基本“原则”, 它很看重一个作家创作的丰富性,也很看重一个作家的原创性。曹文轩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是具有代表性的作家,几十年来,他的创作不断丰富,无论是题材还是 表现形式,他从来没有止步,而是不停地探索、开拓。历史题材、现实题材,普通孩子、智障儿童,懵懂少年、天真幼童,在他笔下都有精彩的书写,他是一个不断 拓展自己的作家。
他讲的是中国故事,也是全人类的故事
继莫言获得诺贝尔奖、刘慈欣获得雨果奖之后,曹文轩又荣获安徒生奖,短短几年间,中国作家在国际舞台上频频精彩亮相。李敬泽认为,这是中国作家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的可贵努力,用文学的方式向世界传递中国声音、展示中国文化的魅力。
“这三位作家都不是为了获奖而写,而是牢牢地立足于我们中国的、本土的、人民的生活,立足于我们的本土经验,表现我们的人民生活。他们写作的时 候,想的是这片土地,这是身为作家对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的责任。他们获奖证明了,一个首先对祖国的土地和人民负责的作家,也一定能够得到世界各国读者的喜爱 和认可。这同时也证明了我们这些立志于讲述中国故事、表现中国精神的作家,一定能够得到来自世界的回应。”李敬泽认为,在世界文化交流中,文学有着巨大 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有这么多的作家在不同领域连续获得这些奖项,本身也证明了文学的力量。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尽管我们在瞬间就 可以知道彼此的消息,但真正能够使相隔遥远的人们感到心灵相通、获得相互了解和理解,恐怕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想出什么比文学更好的形式。”
曹文轩一直主张“有根的写作”,强调文学中永恒的、共通的价值追求。在不同的场合,他都毫不掩饰对这一执念的信守。他的作品有深厚而庞大的根 系,那就是他的童年、他的家乡,我们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传统、现实生活,乃至贯穿在古今中外经典文学作品中的人类共通情感,这些共同支撑起了曹文轩作品的经 典品质。
高原是崛起高峰的基础
新时期以来,中国儿童文学取得长足发展,尤其是新世纪以来,被业界称为儿童文学的“黄金十年”。
“我一直认为曹文轩获奖没有悬念,这是我们应该有的文化自信。”在高洪波看来,中国儿童文学已经“春光明媚好多年”,结出硕果是理所当然。“我 们和曹文轩刚刚进入儿童文学界的时候只有两家少儿出版社,现在全国有500多家出版社都在出版童书,这个变化,和我们国家的经济、科技发展分不开,和我们 提倡全民阅读、提倡素质教育分不开。我们那些精美的图书,拿到国际书展上去毫不逊色。”“我们不是只有一棵树,而是拥有一片森林”,高洪波说,20年来, 包括曹文轩在内,有多位中国儿童文学作家申报安徒生奖,这是中国儿童文学走向世界的共同努力。
在李敬泽看来,儿童文学的井喷式发展是大势所趋。“这首先是由于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上取得了巨大发展,中国崛起,中国的国际地位提高,世界 各国人民更加关注中国,使得中国作家越来越多地进入了各国读者的视野。其次,这些年来我们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推动中国文学的对外译介,帮助越来越多的作 家走出去,进入世界各国的主流文化视野。”
“让中国的儿童文学被全世界更多的孩子看到,这是中国儿童文学从业者的共同期待,它是我们很多人默默努力的一个过程,它有的时候需要一个契机, 曹文轩这次获奖可能会为我们中国儿童文学更好地面向世界、融入世界、走向世界各地的孩子提供一个更好的通道。”方卫平认为,将会有很多国家的出版者和读者 把目光投向曹文轩的作品、投向中国儿童文学作品、投向中国,这是中国儿童文学用了100年时间跋涉至今的积淀。
“希望曹文轩获奖既能提振儿童文学的士气,也能提醒我们的作家,尤其是年轻作家,慎重对待自己的写作,出手慢一些,思考深一些,拿出沉甸甸的作 品。”高洪波充满期待地说,曹文轩只是开了个好头,后面还有各种可能性,中国的儿童文学只要把翻译的短板解决好,会给世界带来更多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