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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海:感受父爱

2015-11-15 19:34:39      来源:      人气:2695

 
    今年初夏,妻子前往浙江照顾女儿坐月子,父亲说,你中午一个人就不要做饭了,到我这里来热菜热饭随便吃点。为了不使父亲失望,我每天中午都如期前往。但偶尔也会因为手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完迟个十来分钟到达,后来我发现只要我晚到,父亲都会饿着肚子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每次看到如此情景,我心头都就会猛的一热,如果自控能力差眼泪肯定会夺眶而出。
 
    虽说自己已是做外公的人了,但在87岁老父亲的眼里,我还是个孩子。母亲过早地离世,使得父亲由过去的严厉变得温和起来,他不再认为我们不听他的话,不再向我们大发脾气,他会经常提醒我们适时添加衣服,经常叮咛我骑电动车过马路要小心,公路两边多看看再通过。我知道,那是父亲想在他的有生之年更多地给予我们父爱。

    都说父爱无言,父爱来无踪去无影,其实父爱一直是在伴随着我们的成长,只是父亲常以他独有的沉静,诠释着父爱的责任;如风飘散于家庭的每一个角落。如今已育有第三代的我对这点认识愈加深刻。

    记忆里,小时候我们姐弟几个的吃饭、穿衣、缝补浆洗一直是由母亲操心的,母爱给我的感觉是无处不在,无微不至,它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时刻散发着浓郁的芬芳。而父亲除了上班,就是起早贪黑忙于开荒种菜,种南瓜,种红薯,那个年代,父亲更多的是要考虑全家7口人的温饱问题。之于我们生活上的琐事父亲是很少过问的,他和母亲之间似乎形成了自然分工。

    只有当晚间我做功课的时候,父亲才会停止劳作悄悄地坐到我的身边,他会检查我的作业,看我的字写得是否认真,检查我的算术题做得是否正确。尤其是写毛笔字时,父亲会从怎么抓毛笔说起,教我横、竖、点、撇、捺基本笔画如何下笔?怎样收笔?做珠算作业时,父亲会抽查我的珠算口诀,目不转睛地看我拨打算盘把一道道题目做完。

    1971年8—9月,是我一生中最难忘岁月,父亲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话还要从那年暑假来临说起,为了自己挣书学费,未满12周岁的我,跟随着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前往镇江五洲林场桑园除草,报酬是多劳多得,除一棵树的草得0.004元钱。

    可能是桑园高温闷热的原因,没干几天活我就感到胸口吸气疼痛,也就是那天夜里,我疼痛难忍,呼吸困难,父亲从生产队借来了一辆板车,连夜将我送到了蚕研所医务室,经老红军石坚的爱人李晶心医生针灸,我的疼痛当夜得到了缓解。
 
   第二天,父亲赶紧带我到镇江市第二人民医院就诊,但却被医院误诊为肺孔洞(一种传染病),由于没有对症下药,一连几天不见病情好转,我仍然是高烧不退,咳嗽不止,整个人像蔫了似的,没精打采。链霉素过敏反应,使得我全身浮肿,面部像大头娃娃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父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蚕研所医务室刁兴兰护士凭着多年临床经验,认为我不是肺孔洞,是肺浓疡,为了证明她诊断的正确性,刁护士冒着会感染传染病的风险硬是把我接到她家里进行24小时观察。

    第二天,在刁护士的强烈建议下,父亲请来的两位年轻人用担架把我抬上了经六摆渡开往桥头镇的火车,前往江苏省五·七干部学校中心医院就医。

    到了医院,父亲就急匆匆地为我挂号,一位姓王的主治医生和一位姓范的主治医生为我做了X光胸透检查,我的病最终被确诊为肺浓疡。王医生对我父亲说,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再晚一步,孩子就有生命危险。我们先进行中西医结合治疗,如果不见效果再做肺部切除手术,但手术时要去掉2个肋骨。

    听说保守治疗不行就要去掉2根肋骨做开胸手术,父亲非常焦急,因为去掉了2根肋骨就意味着我将是个废人。

    入住病房后,医生立即给我输液,头几天几乎是24小时不间断,父亲没日没夜守护在我的身边,一直没有合眼。他的愿望是能早日看到我的病情好转,保住我健全的身躯。
 
  虽然家里月人均生活费不足10元,但父亲还是听从医生的建议,为我购买了许多水果和奶粉,一日三餐还到五·七干校食堂为我购买有滋有味的饭菜,而父亲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每天用母亲送来的煤油炉煮点面条或熬点稀饭。

    一天吃面条、稀饭可以接受,长期吃面条、稀饭还真要有顽强的毅力,医院一位负责保洁的老同志,见到我父亲顿顿是面条、稀饭,多次劝我父亲不能这么节省,后来干脆把饭菜直接从食堂打来递到我父亲手里。

    入住医院8天之后,我的体温开始下降,胸透片显示,肺部浓疡有所收敛,父亲、医生和护士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记得那天查房,主治医生提出要调整中药配方,其中要增加医院暂时短缺的鲜芦根,得知医院缺少人手,父亲不顾身体疲惫,当场提出和医务人员一起到长江边挖芦苇根。

    9月上旬,我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医院决定由治疗阶段进入巩固阶段,虽然继续用药,但用量明显减少,我也得到医生允许可以下床到户外活动。

    看到我一天天康复,父亲的话语多了起来,他不是和病房的老干部拉家常,就是帮助医院保洁人员打扫卫生。为了给我增加营养,父亲每天天不亮就到山下水塘边去钓鱼,有时还赶到桥头镇上买一些小青菜、猪肝等,给我增加营养。

    9月12日,我的肺浓疡痊愈了。出院前,父亲向医院王医生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将病历带回家自己保存,我知道父亲当时的心理是怕我的肺浓疡日后复发好给医院有个参考治疗方案。

    时间一晃43年过去了,当年的江苏省五·七干校现在是南京财经大学的一个校区,当年的我还是一个少年,现今已奔6做了外公,父亲也已接近90岁高龄。事物在变,人在变,只是父亲对我们的爱始终没有变。
 
   从参加工作到现在我搬了5次家,每次搬家都扔掉了许多书籍和学习参考资料,但那本已经泛黄的病历自从父亲交给我保管后就一直珍藏着,那字里行间记录的仿佛不是我的病史,而是父亲对我厚爱。看到它我就会想起父亲在我住院期间为我不辞辛苦日夜操劳的身影。

    如果说儿女是一棵“小树”,父爱就是提供它茁壮成长的土壤;如果说孩子是一个“巨人”,父爱就是他脚下得以站立的肩膀。父爱的深沉、父爱的伟岸、父爱的弘远,如同生命的镜子,将永远给予我启迪和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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