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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飞宇:尊重碗里那点米,把它吃好

2015-11-01 22:24:40      来源:      人气:2232
来源:羊城晚报
   
记者 何晶 实习生 王佳)近日,“小说内外:毕飞宇作品研讨会”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北校区举行。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广东省作协主席蒋述卓、中国现代文学馆研究部主任李洱、作家毕飞宇、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校长仲伟合等人出席了研讨会。

    李洱:他既感性又知性

    研讨会上,李洱提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前不久在北京师范大学的讲座上谈到了三位中国作家:老舍、莫言、毕飞宇。“这说明他确实越来越引起世界顶级作家的关注。”

    李洱认为,首先需要将毕飞宇的小说放置于1990年代直到今天的文学背景下理解。“任何写作都意味着观念和事实的结合,而1990年代以降,观念与事实经常在变化,经验也在变化,写作让这种结合变得非常有机。上世纪90年代之后,经过了计划经济、市场经济,直到全球化,我们的经验变得空前复杂,而毕飞宇的写作非常有力、准确地应对了这个世界。它是一种实事求是的文学,反映了波澜壮阔的生活。”

    李敬泽:找到自己的腔调

    李敬泽借用了汉娜·阿伦特“人的条件”这个概念来阐述毕飞宇小说的特质。在他看来,如果将外国经典小说的内容改换人物、地点放置于中国,故事往往是不成立的,因为不具备外部条件,故事也就无从产生。“所以说,别说每个作家都是为人类写作,老实一点说,中国作家还是面对中国的‘人的条件’来写作。而巨大的难度在于,无论是上世纪80年代还是上世纪90年代,我们缺乏外在的‘人的条件’,讲一个故事或很多故事是有难度的。而毕飞宇的小说,能够突出体现中国小说面临的真正的难度,这是有意思的。今天我们有时代之大变,周围有无数的奇闻异事,但是我们很难讲出人的故事。”

    李敬泽说,他曾经担心毕飞宇的语言太好而遮蔽了他作品中比如人物、故事等环节,“他语言的辨识度之高,在当代作家中是比较少见的。”但现在李敬泽有了相反的想法,“也许,语言本身就是至关重要的。”他说,这个时代的小说写作,有明确辨识度的腔调,也许本身就是小说的基本构成因素,有强大的表意性,有自身的质感,这样的语言本身就构成了戏剧性、角色、小说的世界等。“面对这个非常特殊的时代,我们在空无依傍的时候,也许首先要找到自己的腔调。”

    “某种程度上说,1980年代以来一些最成功的作家,包括莫言,也有明确的腔调,而且他把这个腔调赋予了世界。”李敬泽认为,在毕飞宇的所有小说里,我们听到的不仅是人物的声音,也有被精心刻画的、那个叫“毕飞宇”的声音。对这个声音的研究,也许能够影响我们对当下或今后中国小说的思考。到底小说应该怎么写,或者说在这个时代,小说是通过什么来产生和发挥它力量的。

    毕飞宇:像乞丐来到世上

    在研讨会的尾声,毕飞宇讲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他说人生中最早对他产生影响的角色,是一名乞丐。

    毕飞宇出生在1960年代的乡镇,每天都有乞丐来村里要饭,那时的欢乐就是尾随乞丐走一段。乞丐们穿得很破,拿着篮子,一家家要,小孩子跟着他觉得非常快乐。

    “我至今对其中一个乞丐印象特别深。他每次到我家门口,母亲都会给他一口饭。他也穿得很破,但和其他人的破不一样,没有零碎挂在身上,是缝起来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缝起来,我母亲很喜欢他。大部分乞丐要了饭之后,会赶紧把这几口吃完,然后去下一家继续讨,吃的时候也很狼狈。但这个乞丐不这样,每次要了东西之后,都去到树的旁边,坐下,和居家过日子一样,非常体面地把饭吃完。”

    毕飞宇说,听着大家的发言,他一直在想这个乞丐。“对我来说,也许我也是一个乞丐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写作还是做其他事情,最重要的是,不管衣服多么破,要缝好;不管有多饿,要保持好的吃相。对碗里那点米要有尊重,把它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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