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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正安:川行纪略

2015/10/26 17:40:16      来源:      人气:2576

   
    八月中旬,去四川眉山参加一个民间文学团体组织的学术活动,探讨“在场主义散文”创作的现状与未来走向。
    在场主义散文是四川眉山十多位作家自发发起的一个散文创作流派,时间虽然不长,却得到了文学界,特别是众多散文作者与研究者的参与与支持,如王巨才、陈思和、阿来、孙绍振、范培松、丁帆,这些叱咤风云的文坛大腕,都是积极的支持者和推动者。
    从发起之日,已经在不同城市连续六年举办活动。今年气象更甚,贾平凹、舒婷、裘山山、陈剑晖也来了,呼啦啦来了一百多人。
    眉山人在散文上有想法、有动静,是有底气的。眉山是“三苏”的故乡,唐宋散文八大家,苏家占其三,正所谓“萃父子兄弟于一门,八家唐宋占三席;悟骈散诗词之特征,千变纵横识共源”。
    对于在场主义散文,甚感陌生和新鲜。忝列其间,聆听专家高手的研讨,启发肯定是有的。所谓在场就是介入、实践和当下。在场主义散文虽然没有直接告诉人们散文应该怎么写,但让写作者懂得以什么样的姿态、精神进入写作。
我的收获,还不仅仅在此。


听贾平凹演讲

    在场主义散文创作流派组织了评奖活动,活动经费不是官方的,是一位企业家赞助的,今年已经是第六届了。每一届费用在百万元以上。这种组织形式也很有趣,对文学活动的组织开展有启发作用,我曾与赞助者一同用餐,交谈了一些想法,另文将作介绍。
    贾平凹以其《老生后记》获得在场主义散文奖。贾平凹发表了获奖感言。一上台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不带稿讲不来。早就听说贾平凹不善言词,还真是这样。贾先生是用“秦腔”讲的,不太懂。幸好,我身边坐着贾先生的陕北老乡,帮我翻译。贾先生说,平生获奖无数,但他很在乎这个奖,这是民间的奖项,是民众的声音,必须来领奖。政府组织一次文学活动尚且不易,何况民间,投入这么大的人力财力,不简单,必须给予支持。说得很短,但说得很真切,很通俗,很有力,没有噱头,没有谱儿,没有拿腔做调。我感到不够味,就像喝酒,刚喝上劲,酒壶空了。
    同一天下午,召开在场主义散文学术研讨会。贾平凹第一个发言。他依然掏出一张纸,真奔主题说,“我曾经提出‘大散文’创作理念,并以《美文》为阵地,进行实验。比较起在场主义散文,大散文显得虚空一些,大散文之大,指的是什么,是篇幅之大,题材之大,还是什么呢,都不太清楚。在场主义散文要求作者直面社会,直面现实,直面民间疾苦,直面大众期盼,体现了题材的时代性、社会性和大众化。在场主义散文比大散文更明朗。”
    我听了很感惊讶。老贾这是在自我解剖啊。这种自我解剖是真诚的,是深刻的,不是一般的捧场,也不是拿东揎西,如鲁迅之直击“小我”。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散文创作一直是很热闹的,概念也是花样翻新。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引发出文化散文,后来又有人提出非虚构写作。我是驴子磨磨,只知道转圈,从来不问所以然,也没有按照什么模式规范过自己的业余所好。我弄不清楚这许许多多新概念,是从散文的哪个角度切入的,是题材、结构,还是语言。但我知道,还没有一位始作俑者,如贾先生这样深刻地解剖自己。
    贾平凹没有说过自己是大师,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气度风范,不是大师具备的吗?
    说贾先生具有大师风范,也不只是演讲的孤例。
    研讨会后,主办方组织我们观瞻“三苏祠”,这应该是眉山文学活动的规定动作和保留节目,就像外地文化人到高邮,一定要观瞻文游台一样。
    “三苏祠”之广阔,实物之丰富,名人字画之丰赡,就不必说了,还是说说贾平凹。三苏纪念馆内,我们一行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导游讲解。我站在贾平凹不远处。冷不防一位女青年拉了一下贾平凹的胳膊说,贾老师,请您合个影。贾平凹笑笑,转过身去,与那位女青年合影。过了一会,又一位中年男士,要求与贾老师合影,贾平凹依然是笑笑,满足了男士的愿望。短短时间内,如此之拍照凡五次。
    贾平凹没有推辞,没有反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很温和地与陌生人拍照留念。这不是大师的风采吗?
    游览结束前,主办方准备了文房四宝,请贾先生题字,这是活动的压轴戏。贾先生字画之水准不独作家圈内,在书画界也是排得上号的。贾先生很虔诚地研墨、展纸,写了一幅,不理想,又重写。用贾体写成“耸瞻文旦”四个大字,没带印章,按上指印。
    一切都那么认真,那么自然。
    贾平凹出身农村,有《我是农民》。进入文坛,大起大落,《废都》一出,毁言四起,情绪低落到极顶。他的老父亲从农村赶到城里,在西安一僻静处,父子俩相对饮酒,四目茫然。贾平凹曾在一篇文章里做过详细记述,读来让人动容。
    今天的贾平凹一如常人,身材不高,略显富态,举手投足都很平静温和。贾平凹说他信佛,从佛经里获得了人生的智慧。我想,是的。他平静了,温和了,平静温和如一片秋叶。
    第二天,主办方安排贾先生到眉山中学参加“穿越千年、对话东坡”活动,与当地的文学爱好者以及眉山中学师生进行交流。据参加活动的同志介绍,贾先生非常慎重,非常认真,手写了六张讲稿。我因另有活动,未能再次聆听贾先生的演讲,甚感遗憾。
    我想,以贾先生的声誉以及创作之经验,应该是信口讲来皆成文章,还需要准备讲稿吗?贾先生准备了,而且是手写稿。微友们不知从哪弄来了手稿,发到群里,目之令人感动,也让我们汗颜。


与舒婷同行

    主办方组织了采风,将参加活动者分成若干小组分赴眉山下辖县区采风。
    我被安排到青神县。青神为何以神名之?全国县级地名里嵌神的不是很多。这里面有渊源,有故事,另文再叙。还是先说说采风。
    一看接待手册上的名单,有舒婷,而且是组长。我以为不是“致橡树”的作者,问了问会务人员,回答说,正是那位。
    我虽望六,早已过了明星崇拜的年龄,还是免不了激动。舒婷可是如雷贯耳的人物,是朦胧诗派的代表诗人,与顾城、北岛共同扛起朦胧诗创作的大旗。我不是诗人,也没有正经八百地写过诗。我是在红色诗歌的海洋里生活成长的,对诗歌有一种天然的感情,读过舒婷的不少诗。我相信如我这般年龄者,很多人都背诵过舒婷的诗。不意间,见到作者,而且与之同行,自是激动不已。
    舒婷也是“五0后”,长我五岁。与贾平凹一样,没有点点名人的派头,像自家大姐,与同行者有说有笑。
    在竹艺城的竹编艺术博物馆内,舒婷看中了一款坤包。主人意欲馈赠,因为主人也是舒婷的粉丝,能随口朗诵舒婷的诗篇。舒婷说什么也不同意,执意付钱。她说,家里各式各样的包很多,唯缺竹制品,买了填补空白,如果不给钱,就少了一点意味。给钱了,东西就是自己的,心安理得。三句不离本行,买只小包都讲究味道,讲究意境。她打趣说,你少赚点就行了。主人圆转地接口道,恭敬不如从命,成本价。

    午餐席间,青神县文联负责同志别出心裁,安排一名女青年朗诵舒婷的《致橡树》、《神女峰》。“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朗诵者声情并茂,激情洋溢,把我们带入热血沸腾的青年时代,也使一顿工作简餐笼罩诗意,富有情趣,让人难忘。
    舒婷笑得像个小孩,用手遮住嘴,连连摆手说,都是陈年旧作,不要朗诵了,这些诗不知朗诵了多少遍了,甘蔗嚼烂了还甜吗?
    那位朗诵的女孩是一个有心人,早就准备了一本舒婷诗集,请舒婷签名留念。舒婷一看是盗版,脸上掠过一丝阴云,但瞬即满面春风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不知哪一年,舒婷到过我的家乡高邮,登文游台,游盂城驿,观瞻汪曾祺故居。我无缘相见,据接待的同志介绍,人很随和,一点架子没有。
    文坛上流传着舒婷“三不”之说,即不接受采访,不朗诵,参加会议不发言。
    一见到舒婷,就下意识地联想到“三不”,想,与她同行就够了,不必奢望其它。
    可是,在青神,舒婷突破了“三不”,不仅我,就连与之相处颇多的著名散文评论家范培松先生都有点意外。
    当天下午,青神县委宣传部、文联组织了一批作者、文学爱好者,与采风人员见面交流。
    主持人让舒婷老师先讲,因为她要赶晚间的飞机,去西安参加一个诗歌活动。
    舒婷并没有推辞,从少年一直讲到今天,围绕创作经历讲了半小时。她说,她十五岁就下放了,只读了一年初中,下乡时,带了一本《新华字典》。她要求自己每天写五个生字。劳动之余,读书写诗。一九七九年发表第一首诗,即引起诗坛关注。后来成为专业作家,一直写到今天。她似乎有点遗憾地说,直至今天也没有写成一首令自己满意的诗。她介绍,近些年转而写散文。她以她的创作经历告诉与会者,无论诗歌散文,都需要真性情,需要有自己的思考,更需要不断实践,笔耕不止。天才的作家很少,大多数作家都是写出来的,练出来的,而非天成。
    一个人的成功必有成功之道,以舒婷的文学成就还不能“令自己满意”,这怕就是成功之道吧。
    对着镜头话筒,作为一个地方文学界的领导人(舒婷是厦门市文联主席),舒婷语重心长地说,一个地方的文化渊源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培养人才,挖掘资源,使文明之水源远流长。同时,需要文化人自我努力,勇于担当,把个人的智慧与地方文化繁荣紧密结合起来,在推进文化加快发展中体现个人价值,在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中发出时代声音。青神历史悠远,生态优良,多种艺术异彩纷呈,一定能涌现出杰出的艺术家。
    听起来有点官样,但揭示了文化发展的内在规律,个人与环境、与时代同进的文化生态。
    舒婷太忙了。一番讲演之后,拖着一只简朴的行李箱,勿勿赶往机场。
    舒婷在青神,何以打破自定的“三不”规矩。我想,她是不想让青神的文学爱好者们失望,她也想借机传播文学之火。她赶往西安,不也是这样的目的吗?
    舒婷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作家。我读过她一篇回忆顾城夫妇的散文,写的都是顾城与谢烨生活上的一些细节。看得出,她对顾城是理解的,是同情的,是相识相知相惜的。她以事实纠正了一些人对顾城的偏见。她写道“在今天的中国文坛上,我最想念顾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阅之催人泪下,令人心碎。顾城是那样地热爱生活,又是那样地作践生活。诗人是上帝的宠儿,其精神世界有其独特性,常人难以进入。舒婷懂得顾城。舒婷以纪念顾城为主题的散文《灯光转暗,你在哪里?》获得第六届在场主义散文奖。
    与舒婷同行,不是多了炫耀的资本,更不是想借名人之光焰照亮自己,而是长了一些见识,知道一点作家必备的品格。
 
东坡初恋地

 
    青神县不大。人口少,只20万;面积小,仅386平方公里。
    但你别忘了,“浓缩的都是精华”。
    青神县生态资源独特,一条岷江穿境而过。东山、西山隔江对峙。山绵绵,水汤汤,茂茂森林,苍苍翠竹,有桂林山水之神韵。
    青神的历史悠久,这可不是导游们常用的套话,可以说任何一个旅游景点都可以套上“历史悠久”的帽子。于青神,其悠久是有史实依据的。青神县的县名,就很了得。青神是第一代蜀王蚕丛的故里,因蚕丛“衣青衣导民蚕事,民皆神之”而得名。李白有诗云:“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这不是诗人的想象,是史实的记录。司马迁的《史记》亦有记载,蚕丛氏是蜀山氏的始祖。蜀地之“蜀”,原指桑树上的野生蚕,后经人工驯养而成蚕。料想蚕丛在养蚕事业上作出过贡献,因而其部落称之为“蚕丛氏”。青神设县时间也很悠远,距今1500多年。朝代更迭,战乱不断,区划调整频繁,或县或区,青神得以保留,盖蚕丛之功也。
    更让青神人津津乐道的是文化,是东坡文化。苏东坡的外婆在青神,苏东坡求学在青神,初恋亦在青神。青神县旗帜鲜明地打出旅游广告“青神----苏东坡初恋的地方”,是恰好其分的。东坡初恋地,成了青神的文化名片。
有了说,这些都是青神人附会而成,史书并没有明确记录。
    是的,《宋史》苏轼传里没有如此记录。平心而论,这些民间传播的趣味性内容,不可能写入煌煌正史中。即使是林语堂撰写的《苏东坡传》也很少涉猎,仅在《苏东坡传卷一童年与青年第四章应试》里,有下面一段文字:
(在丁母忧的日子里),东坡常到青神岳家去,青神位于美丽的山区,有清溪深池,山巅有佛寺,涉足其间,令人有游仙寻异超然尘世之感。东坡常与岳家叔伯表弟兄等前往庙中游历,坐在瑞藻桥附近的堤防上,以野外餐饮为乐。在夏季的夜晚,他坐在茅屋之外,吃瓜子和炒蚕豆。岳家为大家庭:有岳父王方,两个叔叔及其妻子儿女。在岳家三十二个人之中,有一个小姐名唤“二十七娘”,是命定与苏东坡不可分的。
    这是一部苏东坡传记里涉及其岳家最多的文字。从中,我们可以获取很多信息。苏东坡的岳家在青神。其与岳家人感情甚好。苏东坡与“二十七娘”早就相熟,说是青梅竹马也求尝不可,苏东坡十六岁成婚,丁母忧也仅仅二十出头。这个“二十七娘”就是与苏东坡相依为命,与第一任妻子王弗堂姊妹的王闰之。在家中排行二十七,人称“二十七娘”。
    巧合的是,《三字经》中也有一个“二十七”,乃“苏明允,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彼既老,犹悔迟。”这里的“苏明允”即苏东坡的父亲苏洵,说苏洵直至二十七岁才发愤读书。
    公公与儿媳都以“二十七”,载入历史,不是很有趣吗?
    史书上对苏东坡的生活没有更多记载。然而,青神人依照生活逻辑与事情发展规律作出合理的推测和抒写也是在情在理的。
    苏东坡的外婆在青神,东坡常去青神不足为奇。东坡的外婆与王方家是邻村,且王方乃青神中岩书院主讲,东坡作为读书的种子,前去游学拜师也是情理之中的。东坡敏而好学,天资聪颖,得到王方赏识,以女许之,再正常不过了。况且王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与东坡相见,一见钟情,相处日深,终成眷属,古诗文里比比皆是。
    青神人寻着历史足迹作出一些富有魅力的描述,填补了历史的空白,也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
    历史或写于简帛,或勒于竹石。口耳相传也是历史存续的形式。
    “东坡初恋地”是一个十分温馨而浪漫的文化符号,标注着一段美好的历史。
    我们一行在青神,本欲观瞻中岩寺,流连东坡读书台。可惜我们去前不久,一场大风刮倒了山中树木,毁坏了道路。我们只在中岩山“唤鱼池”旁停留少许,随着想象之风,神游名刹古寺。
    苏东坡是一座文学的高峰,贾平凹称之为“文旦”。不用说青神,全国能企及者能有几何。青神没有出现东坡级文学大师,但他们显然从“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等优美的诗文里得到灵性启发,在艺术上颇有创新创造。
    艺术门类繁多,文学仅是其一类,但各类艺术之间总是相通的。
    到青神千万不要忘了走一走神木馆和竹艺城。
    这是青神人士宋氏和陈氏两位企业家的私人藏馆。
    神木馆内那些千百年的乌木,其价值之昂贵让你瞠目结舌。那些以乌木为载体,精雕细刻的雕塑,满满当当铺排了四层楼,让你叹为观止。一方方,一块块乌木本已结束生命,是艺术创作,使它们散发超乎本性的生命活力。青神县文化局负责人告诉我们,这是宋氏倾其几十年创业所得投资建设的,并且以神木馆为依托,建设一个多功能的旅游园区。
    我不得不佩服这位不知大名的企业家的独特眼光。企业家财富的分配与使用有多种途径,或消费或投资或留诸子孙,或用于文化事业。这位企业家穷数年积蓄,建设神木馆,给青神建起了一座艺术山峰,他的财富将是永恒的。
    一竿竹子,本也平常,即使到了郑板桥笔下,也只是象征意义的平面艺术。但在陈先生手中,那些长于深山之中的竹子,却有了别样的生命表达。他把竹片破为竹丝,其厚几许未曾考究,盖与蚕丝相仿佛,正所谓薄若蝉翼、柔似素绢,将竹丝染成各种颜色,编织成形式各异、内容丰富的艺术品。有一幅孔子竹丝图,不细心观看,还以为出自哪位丹青大师之手。 陈先生凭借其精湛的技艺,得到国际组织的认可,被授予艺术大师称号。陈大师不满足于现状,收藏世界各地的竹制品,包括自己的精品力作,建成一座占地90亩、含有竹编艺术博物馆在内的竹艺城。博物馆内色彩斑斓、琳琅满目。我与同行嘀咕,这要值多少钱啊?同行说,这哪是钱能够衡量的啊。
    陈先生亲自为我们讲解,那神色,那举止,充满自信和豪气。不由他不自豪,他的作品作为国礼走出国门,他每年免费为当地培训数以千计的青年员工,他拿出劳动所得建一座私家藏馆,使竹编艺术得以流传。哪一件不令人称道,哪一件不让人羡慕,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利于世道人心之壮举。
    我不懂乌木及其雕刻,也不懂竹编艺术,只能述其皮毛之皮毛。但我从两座私家艺术馆,悟到了一种精神,一种境界,一种对艺术不懈追求的心劲。
    青神,水清山秀人聪慧。籍此,假以时日,突兀而起东坡级的艺术家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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