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仲跻和散文选集《随风起舞》使我不觉耳目一新,全书以“四季心境”、“凡人心智”、“一路风景”、“硬汉柔情”营造了属于自己独特的语言方式,字里行间,处处流露着作者对于人生的思考,作者的情感及其笔下的文字显得十分本真,但这种本真又不带丝毫的溢美与矫揉,反而使得全书氤氲着一种难得的美学气息和人文意蕴。
细细研读《随风起舞》,仲跻和的形象在我面前变得十分立体完整。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当过兵,干过乡官,创过企业,做过南京大学、复旦大学的学生。这样一个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企业家,却能博览约取,勤于思考,将散文创作与他的实际工作和生活联系起来,将生活中让他心有所动的、情有所感的人与事,及时记录成文。在这些记录与描述中,他不雕不琢,只是如实写出事实,忠实表达思想感悟,一切都如同生活本身一样原样重现,却透出一股洞察人生的睿智。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仲跻和的散文,文字朴质、干净自然。他的散文大部分篇什都是与他实际的工作和生活有关,或是生活的见闻,或是工作的感想,或是亲情感受,或是友好交往。虽只是红尘琐事,却都会让他文思喷发,落笔如泉,无论写人还是述事,他都很接地气,日常的生活,普通的人群,在他笔下都能绽放出最美好的一面,释放出浩浩正气,闪耀出人性的光芒。如四季心境篇什中,《夜深心静》、《漫谈人生滋味》、《标点心情》让我们感受到的是读书写作带给作者的快乐和对人生所感所悟。正如西方哲学家费尔巴哈说过:“人就是他所吃的东西。”我们曾经吃过什么,无论是物资的,还是精神的东西,都将决定我们的品性、气质,生命的价值和质量。一个人是蒙昧还是聪慧,是文雅还是粗俗,完全取决于他是否食用前人留下的精神食粮和这些食粮的质量。所以,读书就是成就自己,就是提升自己的价值和质量。
思想是文学生命力,思想性越高,艺术性才会越强,作品才越有生命力。仲跻和的散文注重时代的思想性,他以深刻的思想、真挚的热情、敏锐的视觉,发现和截取能够反映时代精神、时代特点、时代风貌的人和事物,反映改革开放年代人们的新生活、新观念、新感悟。书中时时闪现着作者思辨的心语和哲理的思考,这种思考,就是文学的思想。从他“凡人心智篇”随手捡拾,《人心似镜》“讲任何人做事情的好坏,不是由做事的人来评定的,而是由世人来评定的。所以说任何人做事不能只考虑自己,不顾忌别人”分析细致入微,论证严密合理。《吃亏是福》,教人“乐于吃亏”,并加于分折和比较“吃亏总比吃后悔药好”。举例通俗易懂,惟妙惟肖的描述中针砭自见。所以仲跻和的散文,可以当作小美文来读,一个个故事,一份份情愫,由心随性,感人至深,令人回味无穷。
《华山之悟》、《雁荡之行》、《庐山记游》“一路风景”,读之如同随着作者一起走入了一幅幅如诗如画的风景里,作者那细微而新奇的感受,无不流露出作者对大自然的深深依恋和敬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是一句人人都知的成语,但真正做到遇事就有情有感,而且用文字记述下来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作者《写给女儿的话》、《男人的眼泪》、《朋友》等篇什以人为线、以生活为面,把作者身边普普通通的昨日之事、今日之事以及故人和陌生人真实细致地描绘出来。
写自然生命、亲朋近邻,写童年真情、中年深情,其实都源于作家对生活的真性情。文学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无论是抒发对物的情,还是对人的情,其实都是对生活的情。生活与真情塑造了这本散文集多元的特点,回忆童年、思念故乡、亲情叙述、生活碎语都丰富着“硬汉柔情篇”的内容,让我们感受到仲跻和是一个热爱生活,一个重感情的人。亲情的文字表达了对生活的细致感受,如涓涓细流滋润人心。在这些平淡细微又充满生活质感的作品中,他不仅用生活经历向读者传递了一份热爱生活的态度,更默默地传输着一种启人向上的正能量。
仲跻和的散文之所以感动读者牵动人心,这与他作品中的真情实感描写有关,这让文章生动鲜活、生活味十足。这本散文集语言方面的特质也体现了他一贯的散文特点,平淡、细腻、真实朴素直击人心,书写出作者对故乡亲人的眷念之情、对中年生活的从容之意。庄子说:“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可见庄子把自然朴素看成是一种不可比拟之美,一种理想之美。辞藻用来美化语言,文采艳丽却需要依靠性情的真挚。以情感动人,语言文采才会自然如一。在仲跻和的内心世界和散文世界里,无疑包孕着多重元素的文化符号,从散文写作的美学诉求、到开拓驰骋文化情怀的思索,无不反映了作者有着较高文化素质和修养才体现出的对文化的关注,我们应该提倡散文作品要有丰厚的文化含量,散文不仅要有深刻的启悟,而且更需要丰厚的文化赋值。
2015年10月5日于天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