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大雪如约而至,多年不见的壮观应时即景,醉了多少爱雪之人,即使不讲究浪漫的过客,也会用手机拍下身边奇景,不忘在朋友圈嘚瑟一下,以显自己跟上节拍、没掉链子。最开心的是那些不怕冷的小孩在雪中玩耍,有的更是逼迫爸妈堆雪人,冻的大人是低声下气地劝回家,孩子当然是不依不饶,尽管鼻涕拉呼依然挥舞着小手尽情撒娇。最惨的当属那些平时护理有佳的行道树和花木,娇生惯养、弱不禁风,被突其而至的景灾弄的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无力地向人们展示自己的不幸,而就是这等光景,也被猎奇者抓拍,以证大自然的力量。
望景引忆,想起童年时的家乡雪景,要说今年的雪大,还真不能往日相比,不知咋的那时的雪厚超过二十公分的雪年太多,甚至三五十公分都不稀罕。那年头山村没有大路,瑞雪飘上一夜或者一天,那是既封村又封路,哪儿都去不了。由于是农闲辰光,承蒙老天的赏赐,大人们便架起早前挖好的树根,烧上火,俗称“架火堆”围在一起喝茶闲聊,尽管是烟雾缭绕,不时揉着眼睛、忍着泪水,还是乐不可支。有人泼着命大口吹风以引火压烟,不料灰烟蔽屋,呛的大伙咳嗽连天。
我们小人家就不同了,下雪天没有睡懒觉的,更没怕冷的,大清早就到处乱转,在茅草屋寻找屋檐下的冰凌,小心弄下来,相互比试大小。尽管小手冻的像馒头,连连哈气也舍不得丢弃,见冰淌水赶忙用嘴舔掉,生怕融化,岂不知这个举动是在加速催化,现在想来童趣实在好笑。雪天最富有创性的当是堆雪人,好不夸张,凡是家里有小孩的,门口定有雪人,只不过大小而已,形态差不多。记得我和几个玩伴为显创力,在村头的小山丘边疯狂一把,硬花几天功夫造就雪巨人一个,差不多有房子高,不知迎来多少小朋友叹奇,连大人们都伸出大拇指。只要出太阳我们就慌忙,甚至轮流守护,稍见融化便及时修补,村头雪人魏然耸立,直到周围无雪可补才成阳下残雪。
下雪天最有意义的当属狩猎,说狩猎其实就是捡鸟和追野鸡、撵野兔。那辰光麻雀没有身份更没地位,多的可用遮天蔽日来形容,它们肆无忌惮糟蹋田粮,人们将它和“四害”相提并论,平时就捉它改善伙食。老天降雪当是祸从天降,经过一夜的煎熬,那些以树为家、以竹为伍的麻雀,难以抗争,纷纷倒毙栽在树下,自成人间美食。所以,清晨的树林和竹林是我们必到之处,美味佳肴就看谁起的早。
追野鸡撵野兔那就是个力气活,几个玩伴一道带上自家的小狗,在荒滩、在树林、在田野,漫无边际、遍地寻踪,寻找那些平时懒惰贪玩,没有储存冬粮的畜生。它们会出来寻食充饥,殊不知白雪皑皑,何处有之,应了那句平时不作为,用时方知贵的哲理,如今危机四伏,要想生存就得付出生命之价。一不小心让我们碰着那就是灭顶之灾,它们惊慌而逃,狗将军是舍命而追,我们也是奋不顾脚,大声吆喝死命追赶,由于白雪皑皑相当刺眼,它们只能横冲直撞,精疲力尽之时便成我们的战利品。不过,我们也是付出代价的,劳累不说,有时会跑掉鞋子,只能光着脚丫回家,要想找到鞋子,起码数天之后,待雪融化才能找回,要是没有逮到猎物真是冤枉死了,不过乐趣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