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我的窗前,那么明媚而又灿烂……春的季节,万物勃发,窗外是一片新绿。微风吹过,空气中带来春的气息,我心悸动,泛起涟漪。难忘的四月,本该是雨纷纷的季节,却让我在阳光下想到了我心中敬爱的谢叔叔。十七年前的那个四月里,我敬爱的谢叔叔,飘然去了天堂…… 从此,思念就会随着心痛结伴而来。
四岁那年,我跟随调动工作的父母从湖州到嘉兴,勤俭路上的一座大院里,谢叔叔一家先我们到达,两家人住在一个大院里,谢叔叔家的五个孩子和我家的四个孩子很快就成了要好的玩伴。谢叔叔清瘦、俊朗、儒雅、寡言少语却不影响他成为我们的孩子大王,手持一杆猎枪,被谢叔叔瞄准的飞鸟无一幸免;手起刀落,他能把杀鸡活戏说为“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挎起相机,他给我们留下天真烂漫的影像,至今都是珍藏;谢叔叔演奏的二胡曲琴声悠扬,如歌般的演奏令人难忘。夏夜里,星空下,谢叔叔教我们识别像勺子一样的北斗星,从此后那挂在夜幕上的北斗星就觉得特别明亮。“铁流二万五千里”的铮铮歌声传扬,是他教会我们学唱,八仙桌沿下他会挂一只张口的网袋,让我们从远处向里投乒乓球,投掷进球的成就感让我们开心非常。我们比赛着,谢叔叔记录着,许多好玩的点子都是谢叔叔首创。
童年的游戏童年的歌,童年的欢笑童年的梦,桩桩件件都有着谢叔叔的呵护和指导,因为有谢叔叔,大院的九个孩子欢乐玩耍,从不孤单,亲如兄妹。一起开荒种地,组织大院宣传队,挖战备防空洞,不富裕的日子依然多彩。
忘记不了文革的血雨腥风,身为文教局长的谢叔叔首当其冲,一次次被恶狠狠地拖去批斗,每每是担架抬着回来,脸色惨白不醒人事。我们一群孩子胆战心惊地围在谢叔叔身旁,呼唤哭泣,这样的事件一次又一次重演,但坚强的谢叔叔一次次挺过来了,一直到阴霾扫除,谢叔叔官复原职。一时间,谢叔叔家里高朋满座,文艺界、教育界、老战友、老部下,一拨拨的客人熙来攘往,那时候的谢叔叔魅力四射,依然帅气如昔,俊朗年轻,招待来访客人气定神闲,商谈工作谈笑风生。在我们这帮孩子眼里谢叔叔就是我们的骄傲,因为我们的老师校长们都崇拜他。
谢叔叔是新中国成立第一批授军衔的军中将领,他身穿呢子军装,上有漂亮的黄色锻带。谢叔叔那双眼睛透着威严的神情,但面对我们的时候总是透着柔和,我们喜欢他,喜欢他还如军人般的特有魅力,喜欢他笔挺的站姿,喜欢他步伐铿锵。喜欢听他讲战争故事,敬佩他敢于和敌寇拼刺刀的威猛,谢叔叔身上还留着曾经和敌寇拚杀留下的伤痕。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壮丽的英雄画卷。英雄让人崇拜,谢叔叔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重新恢复工作后主持市里文教工作的谢叔叔工作特别繁忙,他主持创建了市里自己的剧团,在谢叔叔的努力下,许多年轻人重新走进了课堂,读书蔚然成风,夜校成了城市一道独特的风景。而谢叔叔却越来越忙,每天只见到谢叔叔匆忙的身影,他再难有时间陪我们玩耍,而我们却也慢慢长大了。
今生有幸,有幸和谢叔叔一家一起渡过人生最美妙的童年时光,和谢叔叔家的五个孩子一起成长,点点滴滴的回忆点缀了我初涉人生之路的一串串脚印,每一个脚印都印证着谢叔叔的悉心关怀。多想回到童年,那时的阳光,那时的欢笑,那时的风,那时的雨,那时的幸福的大园孩子们。往事随风而去,留下沉甸甸的记忆……
十七年了,谢叔叔离开已经我们十七年了。看到天上的北斗星我会想起他,谢叔叔就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听到悠扬的胡琴声我会想起他,仿佛听到谢叔叔在月光下运弓呤唱;耳畔传来童年的歌我会想起他,仿佛谢叔叔挥着手势领着我们童声合唱。清明节到了,思念的情愫弥漫在我的周身……
遥望天空,点上心香,让袅袅清烟捎去我对谢叔叔的无尽思念,也捎去我的深情呼唤:天堂的谢叔叔,您,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