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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林:被那些简单、真诚、温暖的东西感动着

2015-12-09 22:05:57      来源:      人气:3166


    继续看《书信世界里的赵清阁与老舍》。书不厚,但确实是本好书。一本书的好坏并不是以厚薄来衡量的,最主要的是内容能够吸引人,能让人感动。作者傅光明通过与美国学者韩秀的通信,从讨论赵清阁与老舍交往的话题开始,随着话题的深入,时间的推移,两人成了横跨太平洋的莫逆之交。作者说:“我被一种‘简单、真诚、温暖的东西’深深地感染、感动着,这也是作为一个作家得韩秀始终坚持强调的,她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感动人的,就是一些简单、真诚、温暖的东西’。”

    带着这本书,我和妻再次坐车去平望,先从306到黎里,妻到医院,想找庞医生看看,但一直等到八点多,才知道庞医生家中有急事,不来上班了。再坐233到平望,在小九华寺下车,我们在莺湖边看了会,又拍了几张渔船的照片(由于生态环境的日渐恶化,以鱼米之乡著称于世的江南,野生的水产品越来越少,以打渔为生的渔民也大都改行),然后,步行去老街。

    离小九华寺不远,就是平望农贸市场。虽然来过几次平望,几乎没有闲逛过,因此,对于平望可以说是比较陌生的。平望有我的几个文友,也有原文联主席俞前、原民文协会主席陈志强,但对这个唐代诗人张志和笔下的水乡古镇实在是知之甚少。前两年,在苏州古旧书店看到《平望三志》和《黎里志》,犹豫了一阵,最终没有买,但心里一直想着这两种书,后来,在网上买到了《黎里志》,《平望三志》却没有买到,查当当、淘宝、孔夫子都没有货了。孔夫子旧书网上只有新编的《平望镇志》和俞前的《平望史话》。后一种书在张舫澜先生那里看到过,薄薄的一册。《平望镇志》他也应该有吧,吴江乡镇的镇志及其他志书,他基本上都有了。

    印象中,以前曾来过平望农贸市场,现在的这个市场是不是在原址改建的,就不得而知了。眼前的市场面积很大,但里面的设施比较差,摊位也很凌乱。靠南边的店面都关着,门口是农民摆的地摊,叫卖的是自产自销的土豆、韭菜、生菜、大豆等,中间的摊位上,出售南北干货的摊位占了很大的面积。市场里面的店面,除了肉店,还有几家卖酱菜、烟杂之类的小店。菜场外面,有熟菜、小吃、服装、百货等各种各样的店,规模也都不大。

    离开农贸市场,准备去寺浜弄附近先走走,看看周围的环境。从黄大丰路往北,走到通运路,跟妻商量了一下,时间还早,决定再去南河西街看一下。拾级而下,前面住的几家不像是本地人,再往前,有一家老夫妻两人在吃中饭。这一带,以前曾是平望镇的闹市区,如今,商业街道西迁,这里虽还保留着不少商店,但已风光不再了。市河两岸的建筑物参差不齐,有很多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再折回时,老夫妻俩已吃好饭了。向老人询问,老人叫相顺林,七十多岁,十五岁到镇上学生意,是抗战的时候,解放后在平望食品公司工作,退休26年了,现在的住房是房管所分配的。问及凌震东,他说知道的,因凌震东被评为地主,没有安排工作,夫妻俩就靠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在西塘街大乐园茶馆店旁边设摊卖糕团;一女儿在中百剪布。老人虽然在镇上生活了六十多年了,但对凌家似乎知道得并不多。

    辞别老人,沿河继续向前。原来,以人民桥为界,北面是南河西街,南面是护僧街。这附近的地名都是没有更改的老地名,殊胜寺、荷花池、黄大丰路等,都是因为查找凌景埏资料时接触过的,虽然从未来过,但总觉得似曾相识,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殊胜寺早就消失了,它初建于宋朝,名气不比现在的小九华寺小,而重建小九华,不恢复殊胜寺,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最主要的是可能与现代名僧太虚法师有关。

    殊胜寺路连接的就是寺浜路和寺浜弄,这里已看不到从前的老房子了。我们又去找西塘街。原来,寺浜弄南一号楼外,那条不宽的东西走向的路,就是早就听说过的西塘街。平望旧时的四大家族殷凌唐黄,凌家、唐家、黄家都聚居在这一带。寺浜弄西面南北走向的黄大丰路,原来是一条河,河东是凌家,河西是黄家。这个地方就是荷花池。荷花池早就不存在了,但这个美好的名字依然保留着。

    据陈志强《平望》一书中介绍:“在平望镇西塘街的中段,寺浜弄东侧矗立着一幢深宅大院,当地人都称呼为‘唐家房子’,我国当代著名的历史学家唐长孺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唐长孺的父亲唐耕余经柳亚子介绍加入南社,柳义南先生的妻子唐露葵就是唐耕余的女儿。柳义南在《记唐长孺教授遗诗数首》中写道:“抗战前,唐长孺教授久居平望,当地老一辈人都认识他。他与殷恭毅、倪征日奥诸先生均有往来,并与倪先生一起唱昆曲,他们是曲友。”凌景埏与殷、倪两先生有交往,猜想唐长孺与凌景埏说不定也是认识的,而且,两家住得又这么近。

    因为找不到凌曼云的电话号码(上次,开水店老板抄在一张红纸上,我回家后记得夹在一本书里),没有办法与她提前联系。我们走到开水店时,老板骑着三轮车走了,可能是去送热水瓶吧。他的老婆睡在床上,我们不好意思叫她。

    我说,先在旁边看看吧。心里想,说不定会碰到凌曼云。果然,我们转弯到凌家老屋旁的另一条小路上,正在看后面的一幢老式的小楼时,凌曼云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我们,大概有点意外。

    我问,能不能到老屋看看。凌曼云答应说,好的。但口袋里摸了一下,说,钥匙不在身边,下次吧。

    四周的围墙看起来很大,但围墙里的老房子早在抗战时被日寇烧毁了,只剩下后面几间,前两年整修了一下,现在空关着。凌曼云告诉我们,围墙外四周,以前都是凌家的,后来拆了,建造了新楼,凌家兄弟姐妹等后代分到一些房子,住在附近。围墙里,以前有三棵树,一棵金桂,一棵银桂,还有一棵金银桂。宝泽堂的匾额曾保存着,在文革时被烧毁了。老房子拆掉时,凌曼云留了5根木头,1个花架。门楼上刻着“人寿岁丰”四个字的方砖她还珍藏着。她说,下次可以找出来给你们看看。

    凌曼云的母亲华馥贞,毕业于苏州乐益女中,是无锡华氏世德堂后代,外公华楠,凌曼云说他有很多名字,华丽钦、华铸、华金寿,为什么要有很多名字,凌曼云没说。母亲的大哥华训忠,曾当过国民党太仓公安局局长,随子女去美国,以101岁的高龄去世。小舅舅华训忠,曾当过南京宪兵学校副校长。凌曼云的父亲去学校做过总务,但做了几个月就辞职回苏州了。她说,她父亲是个胆小、老实的人,做事很谨慎。

    凌曼云在南京读了一年小学,回苏州考取景海小学二年级,但父亲不允,后去振华小学读书,1954年毕业于苏州伯乐中学。

    父亲于1983年去世,10年后,母亲在1994年病逝,夫妻合葬于苏州凤凰山公墓。凌曼云说,外公外婆等都葬在灵岩山,两座山相距不远。

    临走前,她把我们带到一个楼梯间里,一张桌子上有两张老人黑白照片放在一起,凌曼云叫了声爸爸妈妈,哭了。她说,这就是父母双亲。

    新楼的对面,凌曼云告诉我们,曾经是凌家的书房。凌家老屋原来共有25间房子,后来都没收了,只留了一间半给他们居住。

    凌曼云记得她家门外是条河,也就是平望人都知道的荷花池,但在她小时候已看不到荷花了,只记得河桥边上有一个很大的船坞。我想,很久以前荷花池可能曾经种满了荷花,一到秋夏之际,荷花盛开,煞是好看,令过往行人驻足观赏,流连忘返。这里,也许也曾是平望八景之外的一个名胜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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